愛憎

鍾嶸詩品讀至曹子建一段忍俊不禁,忽然想到,用現在的話說這就是腦殘粉了吧XD(喂沒禮貌)

魏陳思王植其源出於國風。骨氣奇高,詞采華茂,情兼雅怨,體被文質,粲溢今古,卓爾不群。嗟乎!陳思之於文章也,譬人倫之有周孔,鱗羽之有龍鳳,音樂之有琴笙,女工之有黼黻。俾爾懷鉛吮墨者,抱篇章而景慕,映餘暉以自燭。故孔氏之門如用詩,則公幹升堂,思王入室,景陽、潘、陸,自可坐於廊廡之間矣。

即使是上品,也只有他被誇成這樣天上有地下無,隔著文字彷彿都能看見鍾嶸發亮的雙眼。喜歡讀詩話詞話,也就是喜歡這樣情真任性,率直的愛憎吧(笑)

以前讀到太刻薄偏頗的意見會想找作者吵架,後來都是笑得不行,文人說人壞話的意氣實在特別可愛。(當然也有誇人誇得身為迷妹的我都臉紅的,這時就覺得遇上了大好人…)

芳草地

這幾天 loop 陳粒新專輯《小夢大半》,和上一張風格全然不同,那個粗礪暴烈彷彿歷遍蒼桑世情看透的女子,用一年多的時間交出了一場溫柔的大夢。

它確實不像第一張專輯帶來的幾乎讓人跳起來的驚喜,但它還是陳粒啊。我喜歡《如也》的陳粒,也不討厭《小夢大半》的陳粒與她迷離的變種粒粒。

新專輯聽過幾次以後的第一個記憶點是〈芳草地〉。也許只因為它是第一首,容易聽得熟爛。

被時間辜負的不止一個
徒留我徘徊在原地

這是一首關於取捨的歌。珍不珍惜,這種事始終也只對自己有意義。

昨天才和人聊到人的癡念與孤獨;往自己的芳草地自顧自一直走下去,回過神來往往只剩下自己,那種孤獨難以言說。即使被遺下也是沒辦法的事。

可我願意呀。

 

愛呀

收到朋友寄來的手繪明信片。

事先不曉得她會畫什麼,看著畫裏 hide 不馴的眼神,很多時候我總是感謝他讓我看見了世界的另一種面貌。

追星參戰追出來的情份格外不同,想念在街頭的夜晚,漫無邊際地閒扯,為了一個人把自己掏空,不知疲倦地揮霍與拾取那麼多的愛與熱情。多好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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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神

無意間聊起求神還願這回事,便順著思考了一下拜拜的事。

廟裏那麼多人求神問卜,是否有認真想過若真應驗了,該拿什麼去還。如果發生什麼影響生命的重大事件,或因此得到了過多的好運,人難道沒有想過未來有一日也許都得還回去麼。

比起寄望老天保祐,我更相信所有的事情是有定額的。好運也是,人一生的好運就這麼多,一次都求光了後面就沒有了。

去參拜、求神,無論是帶貢品甚或捐錢修廟,人真的認為,所捐獻的跟所獲得的東西是等價的嗎?於我而言,不隨便求神也許更因為人根本是還不起的。

人為求得不屬於自己的好運,盲目虛設一個有求必應的強大的第三者,藉由向他祈願而把自己的貪婪妄念明知不可為的都倒給他;因為這個強大的第三方是「無條件慈悲」、「無條件愛人」、「不求回報普渡眾生」,人很放心的把所有的該不該的事情都向他傾吐,渴望求得庇佑。無法面對自己的命運,只好虛設一個包容一切的絕對強勢的力量。

算不上是什麼無神論者,頂多是不可知論者;只是覺得世上沒有什麼理所當然的事,神又憑什麼理所當然無條件的回應祈願呢。

積累

不敢說熟能生巧,至少熟悉以後心理變得安定了。

同事休假,一個人cover了整週份的稿,想起初到職的時候每日精神緊繃都在焦慮今天寫什麼,方才邊趕著寫作業一邊擠時間解決了工作,不由得有些感慨。日子一天天過,耐性積累的終究水到渠成。

開心。

潦落

昨晚熬夜把《溫州一家人》的黃志雄cut看完,心裏破了一個大洞。

那些掙扎恐懼無措都太真實清晰,一個明亮朝氣,熱情洋溢的青年,如何在一場戰爭之後拖著殘破萎頓的身心,背負著痛苦活下去。靳先生的演繹太過細膩而至於犀利,狠狠地將我刺穿。淚流不止。

戲多看一些,便對靳先生更折服一些。
遇見他,是2015年最大的幸運。